「陶子的青春過了一半,看著手裡交錯的皺紋和遺憾,陶子還是很孤單,還沒找到另一半。」—〈青春〉(2002)。
發行《青春》的這年陶子33歲,那一年她正告別一場戀情,一年半,有好長一段時間,陶晶瑩是失敗者的信仰,尤其是感情上的。從《我變了》、《愛缺》,到這張《青春》的情歌幾乎跟著情路一同曲折,唱著〈離開我〉、〈年紀大了一點〉、〈我變了〉、〈太委屈〉、〈十天又三天〉跟〈那些日子〉,好像在跟陶晶瑩對話,數著自己不順遂的感情來安慰你:「沒關係,我比你還慘。」
陶晶瑩的聲線有渾然天成的自信跟倔強,而具備這種特質的人,通常一跌倒會比一般人傷得更重。所以才更確定能夠「療癒」,一定得用巨大的悲傷來交換。聽她的情歌會讓人收斂悲傷,反而心疼。
「春天過去,漫漫長夜就來臨,借你的手暖暖行不行」—《最悲歌》。
像是把一個怕水的人壓進水裡,不能承受也得承受的悲傷,情緒已經到底。這首《最悲歌》可以聊一段身邊好友發生的故事,熱戀接著同居是很多情侶的相愛模式,熟記彼此作息,早上幾點出門,傍晚等你下班一起晚餐,機車雙載回家,是共同生活步調。
簡訊一通三塊錢的年代,拼了命要把小方格塞滿,見不到面的時候就用文字代替想念。一直到某天訊息少了、問候少了,關心少了,甚至連最重要的生日也是提醒才得到一句:「生日快樂。」
聽出來這段關係已經走到尾聲,好友心裡差不多有底,慢慢的對方開始不回家、不回應,最後看到他出現在友人相簿裡,一經打聽,才知道自己已經被甩了,只是還沒被告知。
「我有件事情想問你。」
「怎麼了?」
「你是不是認識XX。」
「喔喔,你知道了。」
「那我該怎麼辦?」
「我明天會搬出去。」
喀啦一聲電話掛斷是最後的對話,對方冷漠到讓人忘記要難過。搬走那天,跟著新對象一起出現,離開前突然回頭說:「對不起。」接著大門一關,這兩個人就再也沒見過了。
《最悲歌》的副歌唱著:「This is the saddest song I’ve ever sung. 明天將要一個人醒,也許在寂寞夜裡想起這曾經,別忘了我還在等你。」一段感情裡,晚抽身的人總是吃虧,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的生活需要不顧一切的勇氣,從兩個人退回一個人,需要好長一段時間重新學著呼吸。
此刻恰好我來到當時陶子唱青春的年歲,回過頭卻聽不出當初的悵然,知道青春早就過去,但不可惜。人生有很多不能也不想再重來,如果再重來,未必沒有當初的勇敢。就像聽著〈最悲歌〉,能夠回憶痛苦就是長進,這麼多年後,還會說青春的不完美是遺憾嗎?
2005年,這一年是陶晶瑩人生的一次高峰,跟李李仁的幸福婚姻圓滿結局,發行《我愛故我在》為多少同樣信仰愛情的女性,點亮一盞心燈。同年換到海蝶唱片發行《走路去紐約》,正式卸下悲情角色,走在同樣不順的情路,陶子是學姊,再怎樣還有陶子擋著,而現在的他充滿能量,想要拉還在坑裡的姐妹們一把。
書裡頭寫著:「不曾心碎過的人,不會有愛別人的能力。」
這句話想轉送給在情愛裡浮沈的人們,就等那一天,你可以開口聊起過去,就知道你已經痊癒,不再執著青春了。